说起国宝青铜器,大部分人会在第一时间联想到司母戊鼎和四羊方尊。它们一是靠厚重取胜,一是以精致闻名。其实,在中国历史上,羊尊大多数是三羊尊,这符合古人以三为大的习惯,更是暗合“三阳开泰”的含义。因此,从商到清,无论材质如何变化,三羊尊其实是主流。
故宫博物院中,就有一件这样的重要文物,它的造型是三只羊头,附在圆形的酒尊之上,现为一级文物。然而,它一开始却被判定为赝品,经过20年时间,因为机缘巧合,才被专家“验明正身”,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那是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也就是建国后不久,国家百废待兴,包括文物事业也在浴火重生之中。在一次文物征集之中,三羊尊被送至文物专家眼中,让人大吃一惊。
原来,尊是古代一种大中型盛酒器,形式多种多样,有方形的,有圆形的,还有动物造型的。但是,这样大的酒尊,还是第一次见到。事实上,这件三羊尊直至今日,也是同类青铜器中最大的。它高为52cm,口径为41.2cm,重为51.3kg,比我们熟悉的四羊方尊重了几乎一倍。
就是因为太过罕见,这让专家显得有些茫然,毕竟如此重要的青铜器,从发掘到收藏的过程,都应该是有据可考的,不可能凭空出现。然而,无论是在古今中外各种青铜器的汇编书籍,还是流传在文物界的野史稗文中,都没有过它的影子。因此,专家还是谨慎地判断,这可能是一件后作器。
即便这样,当时的看法是,它依然是一件了不起的杰作。它具备酒尊最为明显的大口广肩器型,器口厚重而外折,颈部精心铸造着三道凸弦纹,三只高浮雕的卷角羊头,等距离地安放在酒尊的肩部。腹部肥硕,增加了贮酒量,而且还有夸张的纹饰。纹饰极为精美,而且间或有漂亮的圆形凸出,像是一只只眼睛,显得华美而庄重。即使是在圈足之上,也有六组兽面纹,细微之处彰显它的考究。
最吸引人的当然还是那三只羊头,表情憨态可掬,羊头卷角,纤毫毕现,甚至连眼睛也极为传神。这样巨大的器型上,要做出如此精致的羊头,肯定不是一次浇铸成型的,而是先做好主体结构,留好羊头的孔道位置,再用陶范,铸造羊头的。
在专家看来,即便不是商周时代的原物,它也具有极高的价值,因此还是作为资料放入故宫博物院保存。不过,在1977年的一次考古发现,却意外地和它联系在一起,也让它的地位飙升,重新得到了认可。
那是当年在北京平谷刘家河,有一座商代墓葬被发现,出土了40多件极为珍贵的文物。在此之中,有一件三羊尊,经过专家的仔细甄别,除了大小有别以外,它的造型、纹饰等风格,几乎与故宫博物院的三羊尊一模一样。在文物界,这也是极为重要的佐证材料,因此,故宫博物院的大型三羊尊被认定是真品,被命名为商代三羊尊,直接定为一级文物。
也许有人会质疑当时专家的水准,其实,对于文物的认识,本身就是一个不断积累发展的过程。对于重要文物,采取慎之又慎的态度,既是对中华文化的保护,又是秉承了严谨务实的工作态度。也许,还有许许多多的文物知识,等待更新的证据论证,等待我们去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