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之所以能够成为四大名著之一,其中一个原因就在于人物的形象十分饱满,没有黑白之分,皆是凡人,他们被奉为英雄,但也拥有凡人的特质。这样美中不足的形象特征更符合实际,让读者心生熟悉,对故事更具有代入感。
在这一百零八名好汉当中,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普罗大众的英雄,但并非没有诟病。大家都讲义气,但也有自身的问题。一扬一抑之下便出现了活灵活现的英雄形象,他们的双面人格在文中有着一定的含义。
一、英雄和流氓的双面人格
1.“玩味”标签
大多数的英雄在汇聚梁山之后都有了或多或少的变化,这种变化与他们找到心中归属之地一定的关系。对外,他们是梁山好汉,是敢于同朝廷对抗的先前者。对内,各自也是凡人,必然有缺点。
在英雄光环之下,那些属于人性的消极一面逐渐被淡化,但并非消失。而这一点也正是《水浒传》成功的一大因素,丰富的感情形象塑造了成功的人物形象,而这些特点之间的矛盾性让文章读起来更有趣味。
英雄和流氓的身影可以重叠在一起,他们劫富济贫,同样也可以对美人露出垂涎之色。他们称兄道弟,路见不平一声吼,但不代表永远是正义的使者,远离杀戮和血腥。这是水浒英雄统一表现出来的特性,也是所有故事被标上“玩味”标签的来源。
就好比矮脚虎王英,王英四肢短粗,武功不精,在上梁山之前只是一个车夫,上梁山以后被安排到了后勤管理的职位上。王英虽然武功不精,其貌不扬,但却有一个美娇娘—扈三娘。一只丑老虎与美天鹅搭在一起,这搭配怎么看都奇怪。
2.王英:复杂的人性
王英能够求得扈三娘当自己的妻子,原因有二,一是在于扈三娘貌若天仙,二是在于王英好色。王英好色出名,在一百零八好汉当中,唯有他如此。在遇见扈三娘之前,王英从一介车夫联合燕顺、郑天顺等人做起打家劫舍的买卖。
无意间将宋江绑回清风山一事作为走上梁山路的开端,王英上了梁山便和宋江约定讨媳妇一事。兜兜转转之间,等到了与扈三娘的相遇。二人初次见面的时候,王英带着一众好汉同祝家庄对峙。
原本王英只想躲在后方捡漏,但看到英姿飒爽的扈三娘时,主动应战。即便是刀剑无情都无法掩盖他脸上的春色,丝毫不掩盖对美人的渴望。当得知扈三娘被押到梁山之上的时候,王英的内心是急不可耐,最终也抱得美人归。
事实上,看上扈三娘的不只有王英,更有宋江。扈三娘上山便被宋太公“关照”,这是宋江的有意安排,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扈三娘拜自己的父亲当干爹,这就有背人伦,于是宋江选择便宜了王英,抱不得美人,也可以做个人情买卖。
宋江将扈三娘许配给王英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得不到就毁掉”的变态心理。事与愿违,宋江原本以为扈三娘会厌弃其貌不扬且好色的王英,但谁曾想到二人夫妻情深、王英战死,扈三娘跟随自己的丈夫一同共赴黄泉。
王英确实好色,但在与扈三娘成亲以后彻底改变。这种转变让扈三娘看到了王英身上的优点,最终接受了这个丈夫的存在。在王英的身上,我们能够直观地看到即便是英雄也不可能逃得过人性的复杂。
二、英雄义气的背后
1.披着仁义外皮的狼
这样的情况在《水浒传》当中十分常见,王英作为108好汉当中的一员,他的身上并存了好色与英雄的灵魂双栖。正是因为好色的特质,与其他英雄不尽相同,所以才能够让大家更为直观地感受到角色的双面。
另外一位更具有代表性的当数梁山好汉一把手宋江,宋江在上梁山之前,是山东赫赫有名的“及时雨”。他疏财仗义,多次接济江湖中落魄的英雄好汉。每每有人前来相求,松江从来不拒
绝对在钱财和人力上大力支持。
外界纷纷直言他是仗义仁善之士,但在他的身上,依然能够寻找到人性的阴暗面。在当初,宋江受到邀请上梁山成为其中一员,渴望在仕途上大放光彩的宋江并不愿意与他们为伍,这种行为无疑是向朝廷公开宣布自己与之对抗的意图。
宋江如何会同意这样的事情,倘若不是闫婆惜以好汉送下的钱财和信封作为威胁的证据,宋江不会犯下杀人罪,更不会选择奔赴梁山。在他上梁山之后,宋江内心已经和自己曾经的仕途道别。
他将目光看向了一把手的位置,虽然曾多次受邀成为一把手,但是宋江明面上从来不肯,私下却多次拉拢众好汉。在整个梁山上,好汉们都知晓宋江的外号,宋江毫不意外地收获了一众好评。
他早年的做法符合梁山好汉遵循的道理,在梁山之上,宋江不只是外人眼中的好汉,更是梁山上公认的大哥。这样的外形使他的好汉身份得到落实,可实际上,宋江的本心也有他自己的思量。
2.灵魂双栖
早在上梁山之前,使得宋江出名的不只是他“及时雨”的外号,更有孝子的名声在外。他孝顺父亲,最初之所以拒绝上梁山,也是因为思考到父亲无人安置,更害怕朝廷会因为自己的罪名迁怒到父亲身上。
如此仁义孝子,理应能够体恤他人思量父母之情,可是在遇到李逵想将老母接上山时,宋江对此事的反应却令人琢磨。李逵背着自己的老母走上梁山,途经一处放母亲休息,自行前去寻找吃食。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山中多大虫,他的母亲就此葬送于虎口。得到食物回来的李逵看着母亲的残体崩溃大哭,对于此事,宋江态度却十分冷漠,只是浅浅安慰一下李逵以后,就和各英雄继续吃酒喝肉。
整件事的发生过程不过几秒钟,但能看出,宋江并非外人口中单纯的孝子与善人。他的善意只限于自己,而非是从他的角度上思考。不过从小小的一个事情就能够看得出来,宋江是一个伪善且狡诈的人。
宋江标榜自己是梁山泊义士,带领一众好汉竖起替天行道的大旗,可是最终也能为了自己的仕途葬送梁山大业。他反官府却不反皇帝,表面上仁义实际上是想要为自己的未来留下退路,而这条退路,也确实在未来得以实现,朝廷向他伸出橄榄枝,规劝一众好汉弃恶从良。
宋江打着为108好汉谋取光明大道的借口,直意为自己的官途铺路。这样的行径暴露了他小人的本质,抛去众人安在他身上的称号,从世俗标准来看,宋江并非是一个有大用之人。
宋江一心仕途,但在文武之上毫无进展,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文不可安邦,武不能定国。文论文才相比真正能够堪称状元之人,落差甚大,而武功又不及武松,鲁智深等人,所以他对自己的评价实际上是十分中肯。
三、人性的复杂面:英雄登不上神坛的原因
可就是这样的人能够坐上一把手的位置,这就说明了问题,也许那是在从另一个角度告诉我们,这样的人有多么的危险。他看似标榜仁义,但实际上却毫不在意他人的生死。即便是要牺牲他人的利益,甚至是未来,这些人也压根不会有任何的丝毫犹豫。
之所以能够成为一把手,一是得益于他的头脑,在好汉的眼中,宋江拥有重道义的特质。这不仅让宋江为自己讨个好名声,更是为梁山未来的一把手道路埋下铺垫。在他看清自己与仕途之上毫无进展的时候,他弃明从暗选择在梁山上找到自己立根的方位。
在此过程当中,又凭借着自己多年在江湖上具体的名换取了梁山上公认的地位,这就是宋江能够做到一把手的依靠。从另外一个角度上而言,宋江更像一个商人,拿着自己的品牌吸引了一波投资之后,堂而皇之地将品牌与皇帝做了交易且能够,声称是位好汉寻了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
他的虚伪和狡诈是人性最为恶劣的一面,同时也是最常见的一面。大自然的规律早已制定我们优胜劣汰的生活竞赛,狡诈和虚伪是赢得比赛结果的一种道路。施耐庵之所以会将宋江这样的人作为一把手,又将王英这样的好色之徒规划为108好汉之一,都在暗示我们人类的多面性。
在这个世界上,绝非只有单纯的黑与白,反而是灰色涵盖了大部分的世界。人性的复杂面要求我们不只有有对纯善意的至美向往,同时也衍生了黑暗的一面。虽然我们尊崇的理想、社会风气,甚至是思想道义都是至高至纯的存在,可复杂的本质才是我们人类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