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出来往东边杭州方向的官道上,有一辆马车不紧不缓地行驶着,落日的余晖透过马车窗上的竹帘映入车内男人的眼里,京都的过往就像是车外不断退后的夕阳景色,迅速而渐渐黯淡下来。于是他写下了“浩荡离愁白日斜, 吟鞭东指即天涯。”,他便是龚自珍。
龚自珍是清代文学家、诗人。初学已亥杂诗系列的时候并不是很了解他,只知道那年是乙亥年,他辞官回乡,所思所想所忧所虑都记录在诗里。直到读到那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浩荡的离愁思绪在这里忽而转变为心系国家的决心,从衰败中仍能看见新生,让人不禁想要了解这个人。
一、身在官宦世家,却年年名落孙山
龚自珍1792年出身于浙江仁和,也就是如今的杭州。他的父亲龚丽正官至江南苏松太兵备道,署江苏按察使,是正三品,也就是相当于如今的省级干部级别。他的母亲是著名清代文字训诂学家段玉裁的女儿段训,《说文解字注》就是段玉裁所编著。
受到长辈们的熏陶,龚自珍打小就熟读四书五经,可谓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文曲星。但天不随人愿,1810年,龚自珍18岁,参加乡试落榜,而往后接连落榜。祖父是进士,父亲也是进士,求龚先生心理阴影面积。反反复复十几年光景,直到1829年,龚自珍经过第六次会试,终于考中进士。
乡试会试结束后,龚自珍终于晋级来到殿试,无奈殿试主考官是个不张事的主儿,判定龚自珍不入优等,不得入翰林院,仍为内阁中书,也就是说不晋级还得继续做行政岗文职。
二、效仿偶像王安石,却触犯旧党忌讳
王安石是众所周知的文学家、政治家,官至宰相,并在宋神宗的支持下开展了“王安石变法”,推动了宋朝经济军事等各方面的发展,其一生也是颇为千回百转。
龚自珍自幼学习与创作,博览档案典籍等群书,政治见解更是独到,提倡改革,批评科举制度的弊端。他还建议林侧徐加强军事建设,抵御外来侵略。在殿试中更是效仿王安石变法,在施政、用人、治水、治边等方面提出改革主张。
自古以来改革都是新旧两党之争,龚自珍揭露时弊,触动时忌,触犯了守旧势力的利益,又忤逆了自己的上司,官场从来都不是单纯直白读书人能驾驭得了的地方。仕途不顺,他决计辞官南归,就是这一年,他创作了已亥杂诗系列。
三、广交文友,却引火上身,沾染桃色绯闻
龚自珍爱好文学,广交文友,毕竟交流才能进步嘛。明善堂的主人贝勒奕绘,也就是五阿哥永琪的孙子,是一个宗室诗人,爱好文学的人。他与侧福晋顾太清感情深厚,惺惺相惜,而顾太清被誉为“宋代第一女词人”,这里就不知李清照作何感想了。总之就是两个人珠联璧合,作品繁盛。
文人与文人之间都是相互切磋,相互交流,因此龚自珍自然也是明善堂夫妻俩的座上宾。
嘉庆十八年,也就是1838年,不惑之年的奕绘去世,留下遗妃顾太清。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而顾太清又是学问之人,诗友往来虽说光明磊落,但免不了闲人口嚼是非。
龚自珍的诗词有抒情、有批判、更有家国天下的直抒胸臆,对优秀的作品,顾太清自然是多看眼的。但闲人总能无事生非,传暧昧之事,加之煽风点火以讹传讹,舆论压力席卷而来。最后,顾太清被迫赶出了王府流落市井,龚自珍也因诸多原因辞官离京。
离京时的龚自珍才四十七岁,用现在的标准来说正值壮年不为过,但仕途的不顺,流言蜚语的困扰让他不得已选择离京而去。
传言他曾写信请求江苏巡抚,希望能到上海参加抵御外来侵略者的战争中。一个如此心系国家的人却被迫辞官,唯有寄情于诗词之中才能有所慰藉。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凋零的花朵并非不想一展风姿,无奈风雨中的摇曳,不由已的未黄先落。但是我仍然愿意化作春风的泥巴去呵护我的本原,我的根系。
“我虽已经辞官归田,无法在朝堂上继续工作为国家效力,但是我仍然会时刻关注国家的状态,做着时刻为国家献身的准备。”放下手中的笔,龚自珍起身走到窗前,捻胡望月。
这便是他写的第五首诗《已亥杂诗》其中的两句,不久他便去世了,如今这首诗已经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编辑:张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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