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大学「野性大学」

《恋爱暴君》的一对主人公是大学同学,森永哲博暗恋学长巽宗一并担任其助手,但奈何学长因为弟弟巽巴的事情反感同性恋者,脾气暴躁。 突然有一天,学长偷喝了森永哲...
散文丨胡海燕:校园行思

校园行思

文/胡海燕

下课了,学生簇拥着出了教室。收拾好书本,端起水杯,猛地灌了几口。背一把凳子,静坐窗口,看天,看天上的云。

虽是下午四点过后,经历一天的尘埃漂染,天空却依是一片湛蓝,高高的,远远的。天上的云有些懒洋洋的,飘着来,悠着去。似乎有风,又似乎没有,窗外的树不是很高,略显纤细,有些微微的颤动。

心里有丝触动,想去校园四处走走。很久,没有去走走了。

这是一所久远的学校,已过百岁校龄,学校几经发展,校园几经搬迁。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校园,不过六七年的光景,处处透着鲜活,鲜活的楼舍,鲜活的景物,鲜活的面孔……

校园的正大门,坐北朝南,俯瞰一片田野,门前一条宽阔的马路扬长而过。马路远处的两边摆满了无人驾驶的新车辆,好似一个露天的仓库。

看来,这片地方确实还有些荒凉,有些事务还显得有些野性。

但是,这并不妨碍一所大学之于荒凉的耸立,文明之于野蛮的崛起。这恰恰是一种必需,也是一种必然。

校园大门是简约的、写意的,两边各立三根石柱,分别牵连着一段栅栏和一面石墙。远远望去,是六尊中国古代方鼎,傲然耸立,直指苍穹。又像六位青年才俊,头顶博士帽,携手并肩,昂首于蓝天白云。两边石墙刻有浅浅的浮雕,一面是圆形图案,一面是方形符号。

大门往内,中轴线不远处横着一方石碑,上面镌刻着学校的校名,六个大字雄浑有力。这块门牌石有如一方照壁,威严、肃穆地镇守着整个学校。

再往后延伸,一座方形大楼巍然矗立,这是学校的图书馆。象牙白的立面,蓝色的窗格,蓝色的玻璃幕墙,与蓝色的天空、洁白的云朵,相得益彰,浑然天成。

如果从平面角度看,图书馆大楼与门牌石刚好叠合成一个方鼎。

如果还远一点看,抽象一点看,整个校园中轴区,就是一幕苍穹,几尊方鼎;或者是竖着几个“1”,横着几个“一”。

原来竟是如此的简单。

从校门到校园,从天穹到地面,这个学校都在呈现一种最为素朴的理念:天圆地方,革故鼎新。

其实,抽去这个学校百年风霜的历史细节,她的跨越式发展历程,就是几级阶梯次第相连,就是几个横着的“一”依次叠加。琢磨一下,也就是百年铸就一个“鼎”。

仰望星空,通达宇宙;脚踏实地,厚德载物。这是天圆地方的一种注解,可能也正是这所学校已有的历史精神,并着应该承担的历史使命。

图书馆大楼前面广场,屹立着徐特立铜像。徐老先生是这个学校的创始人,他在一个又一个的新旧校区站立着,温和慈祥地注视着一代又一代的师生。他嘴角绽开的笑容和衣襟飘逸的皱褶,昭示着他从未远去,他的魂魄一直就在这个学校。

他的眼睛里倾注着一汪碧水,那是荷花池的波光涟漪。无论在哪个新旧校区,总有一个荷花池,不知不觉,荷花池成了这个学校的符号,成了这个学校师生的心灵乐园。

曾有一年,学校给每个老师发了一只白鹅,许多老师抱着白鹅,温情地放生在荷花池中,荷花池秒变天鹅湖。一只只白鹅昂首挺胸,宛如一艘艘游艇,游弋在清波碧浪的湖面上。

第二天清早,一位年长的老师发来信息:荷花池的白鹅不见了,是不是游到校园右边的树林子里去了?

我不禁哑然失笑。这位年长的老师并不住在校园里,她大清早赶往学校就为了一睹荷花池的白鹅,这是属于这个学校特有的情趣与兴致。

不知道她是否去右边的树林子里寻觅白鹅了,那里暂时是一片荒草与树木杂乱生长的地方,那里将会有个雄伟的体育馆,旁边有个浪漫的樱花园,力量与美将在那里迸发、生长、交融。

一个男生牵着一个女生,从“新加坡”上缓步下来,特别小心翼翼的神态。其实,坡并不陡,是恋人心灵上的在意、揣测、忐忑筑成一道陡坡。他们沉醉着下了坡,猛地抬头,撞见我就在眼前,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我笑着竖起大拇指:“年轻真好!”

因为在另外一个山坡上建楼舍,就把挖出的泥土在这块平地上堆积成山,戏称为“新加坡”。原来,“新加坡”是真实的愚公移山而成。

“新加坡”左边是食堂,右边是图书馆,前面是蜿蜒小路。坡上种了许多树木,几根电线横穿空中,时常有三两燕雀停憩。

年轻的孩子们,当你们依偎呢喃在“新加坡”上时,可一定要懂得这个校园给你的教诲:好好吃饭,好好读书,前面总有路,路总会向前延伸。

校园的最北边,一块硕大的文化石镇守着北后门。向外一面像头牛,躬着脊背,耗尽全力,埋头苦干;向内一面像尊佛,圆润富态,端庄大气,宽容智慧。这是不是天圆地方的另一种注解,外圆内方或者内圆外方?即方即圆,即圆即方。

陆游曾言:“石不能言最可人。”

从前门到后门,几块石头,首尾呼应,诠释着这个学校的前世今生和血脉魂魄。

下班打卡信号响了,我快速按键,一串字符映入眼帘:春建路川家坟山。

我心头一惊,坦然一笑。

原来这里并不是荒野,坟山从来就是文明的另一种形式的聚集。比如河南洛阳的邙山,山上冢垒嵯峨,地下随葬品极为丰富,因而引发了盗墓产业,发明了著名的考古工具“洛阳铲”。给我一把洛阳铲,我真的想探究一下,这片坟山下的文明积累有多厚。

忆起南宋周密的诗:

《荒冢》

荒冢漫漫长野蒿,老狐啼雨树萧萧。

子孙已尽山移主,空剩残碑补断桥。

我没有周密诗中的失落、悲苦,倒有一种苏轼的大刀阔斧: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校园边上,一家商品房楼盘正在建设,“轰隆隆”的机器作业声不绝于耳。

我笑着对一个工人说:你掘地三尺,我想埋藏一块石头,上面刻字“辛丑、仲夏”。

亿万年后,沧海桑田,繁荣也好,枯败也好,石头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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