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挺过来，真是个奇迹。”现年46岁、曾驻海外多年的美国海军中尉迪翁·威廉姆森告诉美联社，自2013年从阿富汗战场回来，她一直被抑郁、失忆和慢性疲劳困扰，苦等多年才得到医疗帮助，心理状况慢慢稳定。
在美国军队里，威廉姆森的例子并不罕见，但不是所有人都像她这般幸运。过去数十年里，自杀一直是美军难以解决的痼疾。美国多所大学的研究显示，过去20年，有超过3万名美军现役和退伍士兵自杀；2008年至2020年的13年间，美国士兵自杀率增加约70%。
舆论认为，美军士兵自杀率攀升，由多重因素造成。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华盛顿在世界各地穷兵黩武的脚步不停，美军的“自杀危机”仍将持续。
螺旋上升
据美联社9日报道，近年来，美军人员自杀率呈螺旋式上升。
根据五角大楼的数据，美军现役人员自杀事件从2015年到2020年增幅超过40%，其中2020年同比增幅达15%。从年龄来看，30岁以下的男性军人自杀风险最高；从地域来看，阿拉斯加的情况尤为严峻。
美国布朗大学“战争成本核算”项目2021年的一项研究则显示，自2001年“9·11事件”至2020年6月，美军死于自杀的现役和退伍军人达到30177人，是阵亡军人人数的4倍。
负责撰写这份报告的研究人员指出，“9·11事件”后美国军人自杀率甚至已超过美国平民的自杀率，这是一个惊人转变。
伊朗伊斯兰共和国通讯社援引美国阿拉巴马大学和杜克大学的一项研究结果称，2008年美国军人的自杀率为10万分之16.9，2020年美国军人的自杀率达到10万分之28.7，相当于13年间增加了70%。
为什么美军自杀率不断走高？美国布朗大学的研究认为，究其原因，可能源于军队生活特有的压力因素：暴露于各种创伤（精神、身体、道德和性）之下、军队男性霸权文化的影响、持续接触枪支以及难以重新融入平民生活等。
另有分析认为，导致“9·11”以来美国军人自杀率上升的原因很多，如美军现役部队规模庞大（超过130万人），兵源质量良莠不齐，海外战争持续导致服役时间长，简易爆炸装置兴起导致更多的创伤，以及美国民众不支持战争等，都会引发心理失衡问题。
效果不彰
不过，五角大楼否认美军自杀率高于平民自杀率。长期以来，五角大楼一直在采取各种干预和防范措施，鼓励军人寻求心理帮助。
2007年，美国国防部成立自杀预防和降低风险委员会，负责制定相关监管和防控措施。2012年，美国国防部成立预防自杀办公室，与各军种、政府部门、非营利性机构进行协作，提供相关政策指导。去年，美国陆军发布处理士兵心理健康问题的新指南，下发关于自杀和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简报和手册。今年3月，美国防长奥斯汀宣布成立独立委员会，专门审查军队的心理健康和预防自杀项目。
但到目前为止，美军自杀人数上升的势头并未得到遏制。“五角大楼所做的工作还远远不够。”奥斯汀3月也承认，继续加强心理健康和预防自杀仍是重中之重。
外界好奇，为何美军多管齐下，效果仍不明显？综合舆论观点，美军在预防自杀方面仍面临诸多困难。
主观上，在自给自足的军队内部文化中，许多士兵羞于承认心理健康问题，担心向外界求助会成为职业污点，军队官僚主义作风更加重他们的顾虑。
现年48岁、服役18年的老兵安东尼奥·里韦拉承认，他不愿在军队内部寻求帮助，生怕会对职业生涯产生负面影响。威廉姆森说，她多年来一直在为休假和心理治疗作斗争，因而与多名上级关系变差。
客观上，生活条件艰苦、缺乏专业治疗师，使得一些地区的军人心理健康问题尤为严重，比如阿拉斯加。
今年早些时候，美国陆军部长沃姆斯在访问当地的军事基地时听到抱怨，心理治疗师人手不足、精疲力竭，不能及时为士兵看病。《卫报》称，在阿拉斯加，美军士兵不仅要面临低至零下60摄氏度的极寒天气，还要面临地理以及社交上的孤立。《今日美国报》称，由于亚太地区挑战越来越大，阿拉斯加驻军长官的要求越发严格，也导致当地士兵心理压力越来越大。
动武成瘾
近段时间，让人略感欣慰的是，一些与军队相关的慈善组织正在积极行动，试图通过各种项目来填补空白地带，扭转美军自杀率的上扬走势。
比如，在阿拉斯加举行的年度钓鱼锦标赛已延续多年，为当地士兵提供了放松和社交的机会；一些团体为有孩子的军人提供免费托儿服务，以便他们有更多时间参加心理健康辅导；一些医疗机构则推荐现役人员尝试骑马等辅助疗法。
不过，更多评论认为，自杀是美军近几十年来一直面临的危机之一，也是美国本世纪以来两场旷日持久的海外战争（伊拉克战争、阿富汗战争）的后遗症。由于华盛顿常年推行干涉主义政策，在世界各地动武成瘾，预计美军的这场危机仍将持续。这或许也是某种信号，表明美国的欲望与美军能力之间的差距正变得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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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编：杨立群 文字编辑：杨立群 题图来源：新华社 图片编辑：苏唯
题图说明：美军资料图
来源：作者：安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