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站上讲台的第一天起,他就恪守“教书育人”职责,30年风雨无阻,用平凡凝聚的师德之光照亮学生前行之路。倒在讲台的那一天,他的课还未讲完,生命定格在了学生的大惊失色和失声痛哭中。
9月26日早上6点,天微亮,邹东文准时醒来,起床、洗漱、拿伞,蹑手蹑脚走出房间。几十年下来,妻子邹建辉对此习以为常,只是这次,躺在床上的她借助壁灯瞄了一眼丈夫,睡眼惺忪中察觉丈夫脸色不对:“怎么了,你今天好像不对劲。”但邹东文没把妻子的话放在心上,微微一笑,冒着秋雨往教室赶。
学生早自习结束后,上课铃响起。按照课表安排,邹东文先上1903班的语文课,再上1902班的语文课。10点30分,他去1902班上课,虽然觉得有些疲惫,步履有些蹒跚,但还是坚定地走上讲台。他将手机拿出调成静音模式,开始上课。可刚上到10点36分,他先是摇晃了几下,然后身子往下缩,接下来头往后仰,倒在了讲台。学生们大惊失色,几位学生急速跑出教室,到隔壁班级呼喊其他老师。正在同一楼层上课的周建松、伍利娟、曾群雄等老师闻讯飞速赶至。周建松用手指急按邹东文人中,大声呼喊“东文老师”,但邹东文已人事不省,陷入昏迷状态。其他老师立即叫来校医,同时拨打120急救电话、通知家属、报告学校领导。邹东文被送至新化县人民医院,经抢救无效,当日12点去世。
邹东文系新化炉观人,生于1967年12月15日,现任新化三中语文教研组长。大学毕业后分到新化五中任教,从任教第一天起,他便担任两个班的语文教学和班主任工作。刚刚走上讲台的时候,他便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敬畏之心对待自己的工作。
他担任新化五中91班班主任那年,正值高三紧张的学习阶段。一次月考开考之时,班上学生肖志平发现自己放在课桌内的50元现金、洋参丸和身份证不翼而飞。邹东文一方面轻言安抚肖志平,另一方面不动声色地搜索蛛丝马迹。后来听人反映在厕所里发现了身份证,邹东文不顾恶臭,亲手从粪坑中将肖志平的身份证扒寻出来,立马跑到水池边呕吐不已。待学生考试完后,邹东文以此为契机,给班级学生上了一堂德育课:“人的身份证只有一张,丢了可以补,但人的品德、操守更重要,丢了就再也难找回!”
2001年,邹东文调入新化三中任教,此后相继担任182、229、286、345、403、1601、1903等班级班主任。这是他从教生涯的稳定期、黄金期。他经常讲,人生最大的理想是安安静静、心无旁骛地做一名纯粹意义的良师;玩忽职守、误人子弟对于一名人民教师来说,是绝不能原谅的。
康继芝,一位来自温塘镇神仙岭的农家子弟,2010年考入邹东文担任班主任的345班就读,勤奋刻苦,品学兼优,但初中英语学得不牢固,尤其在听力、口语方面存在明显短板。邹东文和英语任课教师李庭商量,请李庭老师为康继芝制定英语学习方案。他则多次找康继芝到办公室谈心谈话,鼓励其树立信心。2013年高考,康继芝英语考出136分,并以总分628分的成绩被国防科大录取,现已从国防科大硕士毕业,在河北保定担任陆军某试验训练基地军官。
吴春晖,中考后被录在乡里一所高中就读,后转到新化三中411班。初来乍到,她情绪很不稳定。邹东文担任该班语文教师,发现这一情况后,多次跟其谈心,勉励其坚定信心、努力拼搏。吴春晖不负众望,后来考取了吕梁学院,今年通过教师招聘考试考到新化三中任思政课老师。9月26日,吴春晖听到邹东文去世的消息时,痛哭失声……
当邹东文英年早逝的噩耗传出时,远在长沙的原182班学生陈婷更是泪飞顿作倾盆雨,因为在她的心中,早就把邹东文当作了再生父亲。
2003年严冬的一个夜晚,在校外租房的陈婷挑灯夜读,全力以赴复习迎考,一时大意,忘开门窗,煤炉释放的一氧化碳导致她煤气中毒,晕倒在地,等到醒来时,已躺在县中医医院病床上。原来,第二天早自习时,邹东文发现陈婷的座位是空的,顿觉不妙。也许是师生连心,也许是心灵感应,他立马径直奔往陈婷所住出租房,大呼其名,无人答应,便果断将门踹开,看到陈婷已不省人事,旋即拨打120电话,将其紧急送往县中医医院抢救,硬是把陈婷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据医生说,如果再慢到半小时,后果不堪设想。现在,陈婷已从湖南农大硕士毕业,在长沙一所高校任教。
他是良师,是益友,同时也是儿子、丈夫、父亲和爷爷。他父亲今年已83岁高龄,身患多种基础性疾病,尤其是呼吸系统病变非常严重。他母亲今年73岁,患类风湿关节炎达23年之久,长期卧床,无法独立行走,病榻之侧,需有人服侍。姊妹5人,他为家中老大,下有三妹一弟,均无正式工作,经济状况都颇为拮据。邹东文妻子早年为一街道企业集体工,1996年下岗在家。他夫妇俩育有一子,现在杭州从事个体文印,孙子刚满周岁。邹东文是家里的顶梁柱,父母每月2000多元医药开支向来由他负担,弟妹需要他帮衬,成家不久的儿子需要他扶持,刚满周岁的孙子也一直由他抚养……
曾经,身高约165厘米、体重偏胖的邹东文每次爬到6楼教室上课,走到5楼寝室查寝,回到5楼家中休息,都显气喘吁吁、举步维艰,须用双手抓扶栏杆,没走几步便要中途歇息。同事们心疼不已,善意劝其“适当放松”“灵活处理”,但他总是微笑以待,总是一如既往、风雨无阻。他总说,教室是最能让他心安的地方。(记者 康承贵 通讯员 刘明 刘强)